蜀守冰,也就是李冰,因修建都江堰,家喻戶曉。但李冰并非第一任蜀守,在他之前,秦國早已派遣大員建設和管理巴蜀之地,使其成為征戰(zhàn)六國的“大后方”。蜀守李冰有哪些前任,他們又在歷史上留下了怎樣的印記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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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前316年秦滅巴蜀。最初,秦國在巴蜀之地采用“蜀侯+蜀守”統(tǒng)治模式。《華陽國志》記載:“周赧王元年(公元前314年),秦惠王封子通國為蜀侯,以陳壯為相。置巴郡。以張若為蜀國守?!睆氖妨峡梢钥闯?,第一任蜀守張若,實際上是“蜀國守”。然而三任蜀侯皆因叛亂而死,秦國在第三次平定叛亂后,不再封蜀侯,改為實行郡縣制,設郡守加強中央統(tǒng)治。李冰擔任蜀守,實際上是“蜀郡守”。
作為第一任蜀守,從公元前314年就任到公元前277年調(diào)任黔中守,張若任期近40年。期間,他修筑了郡治所成都和周邊的城池,將關中居民萬余戶遷徙到蜀中安家,蜀地與中原文化快速融合,經(jīng)濟也有了飛速的發(fā)展。尤其是,在2000多年前,張若仿咸陽建制修筑了成都城,這種城市格局延續(xù)至今。此外,張若還設立了專管絲織的機構錦官,后來“錦官城”之名就是由此而來。
公元前314年,張若成為第一代蜀守,直到公元前250年,李冰才被秦孝文王任命為蜀守。如此長的時間跨度中,蜀守顯然不止這兩人,只是史料上未有記載。一個偶然的機會,考古工作者揭開了歷史迷霧的冰山一角。
2017年,陜西省考古研究院在西(安)咸(陽)新區(qū)秦漢新城坡劉村秦咸陽城遺址中發(fā)掘兩座戰(zhàn)國晚期秦貴族墓葬,出土文物包括一件銅鑒。該銅鑒腹部有16字銘文,內(nèi)容為“十九年蜀守斯離造、工師某臣求乘、工耐”。這種銘文格式是秦昭襄王時代常見的三級職名聯(lián)署,便于出現(xiàn)質(zhì)量問題時層層追責。
文字雖短,但內(nèi)涵信息卻相當豐富,可以佐證以下幾方面歷史事件:第一,秦昭襄王十九年(公元前288年),蜀守斯離督造了這件銅鑒;第二,斯離擔任蜀守的具體時間還無法考證,但當時正處于蜀侯蜀守并治時代,因此他準確來說應該為“蜀國守”;第三,張若擔任蜀守40年不是連貫的,中間至少間隔了一個斯離。在斯離離任后,張若再度擔任蜀守直到秦昭襄王三十年,期間秦昭襄王取消了蜀侯制度,因此張若之后再擔任蜀守,身份應當為“蜀郡守”。
據(jù)司馬遷《史記》載:“秦昭襄王二十三年,尉斯離與三晉、燕伐齊?!痹诙皆煦~鑒后的第四年,斯離以“尉”的身份參與了伐齊的軍事行動。因此他擔任蜀守的時間應當不會太長。結合張若鎮(zhèn)守蜀地,頻繁參與軍事行動的史料記載,不由讓我們產(chǎn)生一個猜想,斯離是否是因張若出征,而短暫代理蜀守一職呢?
對于斯離究竟是“姓+名”還是單純的“名”,史學界有不同的看法。一說斯離為單純的“名”。主要依據(jù)是,《史記》將張若稱為“蜀守若”,將李冰稱為“蜀守冰”,與青川秦王政九年銅戈刻銘之“蜀守金”(或釋“金”為“宣”)、涪陵秦始皇廿六年銅戈刻銘之“蜀守武”一樣,均是在沿用戰(zhàn)國秦制官稱。以此類推,“蜀守斯離”也該如此,正如張守節(jié)《史記正義》所注:“尉,都尉。斯離,名也。”
而另一說認為,斯離為當?shù)厣贁?shù)民族。據(jù)《資治通鑒》胡三省注記載,斯姓為蜀之西南少數(shù)民族姓。斯離任蜀國守,體現(xiàn)了當時秦國的政策,即保持少數(shù)民族原有的社會組織形式和統(tǒng)治機構,承認其酋長、首領在本民族和本地區(qū)中的政治地位和統(tǒng)治權力,并封授一定的官職,由酋長、首領自己管理本民族內(nèi)部事務。
或許因為斯離任蜀守時間太短,名氣太小,而張若先后兩次任蜀守,且與之有所交叉,所以《史記》《華陽國志》都沒有寫明“蜀守斯離”(當然也沒記載更不知名的“蜀守金”“蜀守武”)。
秦孝文王是秦始皇的祖父,他在位僅三天就離世。因此有學者懷疑《華陽國志》所言“秦孝文王以李冰為蜀守”有誤,“李冰在蜀大修水利,顯然需若干年。因此當是昭襄王后期李冰即任蜀守。”對此筆者認為,秦孝文王即位時間雖短,但任命李冰并非不可能。而在秦孝文王之后,李冰同樣可以留任蜀守之職,主持修建都江堰。(吳亦錚 林趕秋/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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